在双浪镇,一位白族阿姨在洱海拍照时走过。晨报记者 程一辉
大理晨报见习记者慈亚生
云南省大理市双浪镇,一个让无数人充满幻想的名词,一个京沪广金陵三年前选择避开的渔村,一个被很多人称为桃花源的地方。
在这个被誉为“沧海风景第一镇”的地方,可以看到中国式旅游小镇发展的一些规律。度假村概念的炒作、客栈的爆发式发展、环境的商业化、原生态生活的逐渐缺乏……
它简单而复杂,优雅而世俗,安静而躁动。就像一个欲望的领域jj租号打鱼,每个人都骄傲,每个人都失望。
较早开客栈的外地人怀着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前往双廊,但由于环境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客栈老板选择调动或聘请店长经营业务,逃往其他地方自己。
洱海边的原住民
6月16日早上6点30分,来自上海的黄晓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尽力叫醒同样挣扎着起床的同伴。“喂,快起来,我们出去看看双浪的早晨。”
离开客栈,他们穿过双浪镇的主干道,向洱海方向走去。
镇上,身着白族服饰的村民已经开始忙于一天的生计。有的设置早餐摊位,有的用电动三轮车在街上卖自己种的新鲜蔬菜。
一位村民蹲在洱海边用湖水洗澡。他身后的房子大多是客栈。这些客栈集中在双浪村和大尖旁村的海岸线上,看上去就像是三层的别墅平房。从海上走向内陆,房子变得越来越古朴简陋。当地人笑说:“双浪从海上看像欧洲,从里面看像非洲”。
在海边,停靠着不少于20艘粉刷过的小船。每个小屋里有10多个小长凳。船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他们喊道:“要不要坐船?” 黄晓丽低头看着岸边的一块小黑板,“乘船环洱海,看看杨丽萍的日宫月宫,看日出,看日落。”
讨价还价后,黄晓丽以每人50元的价格上船。船夫叫金鹏,今年46岁,曾是岛上一旁村的渔民。
从小就在船上生活的金鹏,熟练地划着两把桨。他说,双浪曾经是一个偏远的渔村,人们在这里过着封闭、安宁、祥和的生活。
从15岁开始,金鹏开始钓鱼。每天吃完晚饭,他就开着渔船到湖边撒网,一直等到凌晨三四点,才收网,然后赶到市场卖鱼。卖完鱼回到船上,金鹏开始睡觉。饿的时候,他会蒸一块鱼吃。如果有客人,他会吹牛,一起喝两两杯酒。“一顿饭可以吃两三个小时。”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996年。在此之前的几年里,金鹏每年的收入都在10万元以上。1996年洱海爆发蓝藻,大理州政府启动“双取消”工作,禁止出海捕鱼。此后,洱海每年3月至9月有6个月的禁捕期。
从2003年开始,金鹏一家就上岸,不再出海捕鱼。在上岸之前,他们已经在海滩上的宅基地上建造了自己的房子。“减少幸福”
上岸后,金鹏成为了一名建筑工人。他跟随当地建筑师赵八勋建了一座房子。10年来,他参与了10多家双浪客栈的建设。
在昔日的小渔村玉吉岛,当地人被迫过上了躁动不安的新生活。
三年前,金鹏还把部分宅基地出租给外人开客栈,年租金超过6万元。
两个月前,金鹏发现洱海有村民划船招揽客人,一天能挣几百块钱,就加入了。规定不能驾船过洱海。政府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大约40分钟后,船回到了起点。金鹏上岸后,帮妻子把桌子和雨伞搬出了屋子。除了划船,他们还在海街摆摊卖纪念品。
6月初,城管下达了禁止摆摊的通知,但没有采取强制措施。两天后,这些摊位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每天中午,金鹏夫妇吃饭都很紧张。如果生意好,他们必须把食物从家里带到摊位上吃。我再也不能蒸鱼喝两两小酒了。
日常生意不仅取决于当天的客流量,还取决于与其他村民的竞争。虽然资产在增加,但金鹏感觉幸福指数下降了。
小渔村变“大工地”
上午9点,黄小丽一行人回到客栈,客人们陆续起床。有点困了,他们决定躺下睡一会儿。但窗外越来越响的拖拉机突突声和隔壁工人盖房的声音却让人昏昏欲睡。
事实上,这种楼房建设的声音从2010年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在当地艺术家赵青和舞蹈家杨丽萍的别墅陆续在玉姬岛上建成后,双浪逐渐走进了大众的视野。
2009年,“沧海一粟”、“水时间”、“晴天”等客栈在沿海兴起。2010年以来,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涌入,租地、盖房、开店。双廊火了,进入了高速发展期,尤其是在高档客栈领域,更是达到了狂热的地步。
最早是开客栈慢生活,后来投资人的比例越来越高。
在玉鸡岛的一家海边客栈,老板说2010年的租金是3.5万元/年,现在至少20万元/年。在岛上一旁村的海边位置,2011年建了一家客栈,当时租金大约是每年6万元,现在至少要16万元。
据镇政府统计,截至2013年6月,登记在册的客栈饭店207家。据客栈老板估计,现在双浪客栈的数量已经接近300家。
客栈的井喷式发展带来了房价的上涨。近海的所有客栈基本都是500多元一晚。一些不靠海、生意差的客栈打响了价格战,最便宜的低至每天50元。像太阳宫这样的高档客栈,价格从2800元到4800元不等。
正是因为每晚几千的价格,黄晓丽一开始并没有选择海街一线的海景房,但是嘈杂的声音让他们决定改住在海街。
走进一家客栈,老板唐锐带着他们来到一间780元的客房。黄小莉发现床沿上有一头长发,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唐锐也颇为无奈。当地服务员不够专业,但也不能对当地服务员要求太高。2000多元的月薪让服务员流动性很强。
最后jj租号打鱼,鉴于设计独特,黄晓丽决定住在这里。
一个安静的夜晚的喧嚣
傍晚时分,双廊下着小雨,小摊贩们赶紧收摊回家。顿时,海街变得很安静。
黄晓莉不想浪费这个美丽宁静的夜晚。她选择在客栈喝茶看书。
晚上8点,滇西的太阳终于落山了。酒吧里的气氛慢慢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唐朝酒吧的驻唱歌手和小伙子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二楼的几道聚光灯开始扫过寂静的大海和两边的房屋。远远看去,唐朝酒吧就像一座不夜城,与双浪的静谧氛围格格不入。
黄小莉记得,前一天晚上路过停车场的时候,被酒吧的聚光灯完全弄瞎了。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牌子,牌子上写着:“外遇的秘诀就是让自己喝醉,给别人机会。” “你不在唐朝的时候,我会在双浪等你,就在去唐朝的路上……”
当地白族村民说,“这种粗俗的语言与白族内敛的民族性格相冲突。”
而从酒吧门窗传来的沉重的敲击声震耳欲聋。5月31日,当地几位村民对酒吧附近的音量进行了测试,最高分贝值达到了110分贝,距离大唐酒吧30米的平均也达到了109分贝。
110分贝相当于螺旋桨飞机的起飞声。根据《噪声污染防治法》的有关规定,农村生活环境夜间噪声不得超过45分贝。
6月2日,村民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了上述情况。6月6日,大理市环保局回复称,村民已建议镇政府和村委会限制酒吧使用射灯的亮度和时间。至于噪音方面,已经由环境监测站的专业人员进行了检测,并已责成环境监测大队进行处罚。唐朝酒吧附近的一位客栈老板说,酒吧随后调整了射灯,稍微降低了噪音,但没过两天,射灯又开始亮了。
有人逃跑,有人坚持
唐睿说,客栈建了几年,他就有了逃离双浪的念头。2010年,刚到双浪的时候,这群早点开客栈的外地人,都在向往自由的生活。这群人像双浪一样,在这里生孩子,享受这种慢生活,比较理想。
唐锐很怀念过去的生活。那时,店主和店主经常围着火堆聊到深夜,有时还会组织音乐晚会。2012年5月,在杨丽萍、赵八勋等人的组织下,还举办了双浪公益论坛,共同探讨双浪的发展方向。现在,这种集体活动已基本消失。
让不少客栈老板担心的是,镇政府在客栈登记卡上设置了一张卡。客栈老板小璐说,在2013年底政府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工作人员表示,手续基本齐全的有30多人,其中大部分是黑户。唐锐担心政府强行拆迁会怎样?而那些办证的客栈,有时会面临各种罚款。
对于一些旅馆老板来说,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因房东违反合同而加剧。虽然合同很清楚,但有些房东后悔把房子租给了外人,却以如此高的价格卖掉,而租金却很少。他们要么选择违约,要么要求增加租金。即使客栈老板和房东上法庭,败诉的房东也会经常去客栈干涉客人。
越来越多的旅店老板选择调动或聘请店长经营业务,又纷纷逃往外地。
迷路的双廊人
媒体人赵一海是双浪人。对于双浪的变化和发展,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双廊不是桃花源,是原住民聚集地。”
由于过去缺乏精神生活,一些当地男子养成了赌博的习惯。据双廊多位当地村民介绍,一名村民在一年半内将土地出租,损失了5年租金200万元。还有被商业利益削弱的家庭关系,兄弟两为了分得一块海边的土地而上法庭。
一位酒吧老板记得,曾经有一个当地小伙在酒吧里开瓶9800元的红酒来接女孩。
村民们平时的谈话内容也发生了变化。过去村民互相问钓了多少鱼,但近几年来,地租是谁交的,地租是多少,或者只是“你们现在有空位吗?我来了。有几位客人。”
过去,双浪是一个封闭的渔村。小政府可以维持私人市场的活力,村民们习惯于以自治的方式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然而,随着旅游热潮的到来,自治已经不足以支撑洱海这片小区域的发展。
当前的双浪需要政府干预。村民和客栈老板表示,政府采取了近乎无为的做法,不少村民和客栈老板甚至认为,目前的状态几乎是“无政府状态”。早报记者提议就双浪的问题和规划采访镇政府相关负责人,但镇政府拒绝接受采访。
离开双浪前,黄晓丽说,大名鼎鼎的双浪其实很适合睡觉、看海、听音乐。这是假期,不是旅游。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姓名为化名)